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禪宗與密宗

  • 作家相片: Claire
    Claire
  • 6月18日
  • 讀畢需時 13 分鐘

I. 引言


禪宗與密宗兩者皆以追求解脫與證悟為終極目標,其歷史淵源、修持路徑、教義側重及文化表現形式卻呈現顯著差異。禪宗強調透過坐禪與直觀體驗來實現頓悟,被譽為「佛心宗」或「佛心法門」,因其「教外別傳,不立文字」的特點而聞名 。密宗(Vajrayāna, Mantrayāna, Guhyamantra-yāna, Tantrayāna, Esoteric Buddhism)則以其豐富的儀軌、咒語、手印及本尊觀修為特色,主張透過「三密加持」實現「即身成佛」,在藏傳佛教中扮演核心角色,亦在日本形成了獨特的傳承 。   



II. 禪宗:直指心性的頓悟法門



A. 起源與早期發展


禪宗的「禪」字源於梵文「禪那」(Dhyana),意為「靜慮」或「思惟修」,是佛教修行中「定」與「慧」的通稱 。早在菩提達摩東渡之前,印度禪法已隨安世高、鳩摩羅什、佛陀跋陀羅等僧人傳入中國,譯介了《安般守意經》、《坐禪三昧經》等禪經,為中國禪宗的形成奠定基礎 。這些早期禪經的翻譯與傳播,顯示了禪法在中國本土化之前,已有一段漫長的思想準備與實踐基礎。雖然禪宗後來強調「教外別傳」,不假文字,但其核心概念和修行方法,最初卻是透過這些文本的譯介而廣為人知。這表明,儘管禪宗最終發展出強調直接、非語言傳承的教學模式,其根本的實踐和哲學基礎,仍然是建立在早期文本傳播所奠定的智識和實踐基礎之上。   


菩提達摩被公認為中國禪宗的東土初祖 。他於公元5世紀末至6世紀初從印度來到中國,傳授「壁觀」禪法,並以《楞伽經》為主要依據,該經與印度如來藏學派關係深厚 。達摩的禪法強調「凝心入定,住心看淨」,體悟真理是一個漸進的過程 。這種「漸修」的觀點,與後來六祖慧能所倡導的「頓悟」思想形成了鮮明對比。這種內部的思想演變,是中國禪宗發展過程中的關鍵轉折點,它不僅反映了禪宗在中國本土的適應與調和,也預示了其未來發展的方向。   


禪宗在中國的發展深受儒道思想影響,孕育出入世精神 。六祖慧能(638-713)被視為中國禪宗的關鍵人物,其《壇經》定義開悟為「直見本心」或「本性」,即佛性 。慧能提倡「無念為宗,無相為體,無住為本」的三無思想,強調「頓悟」與「以心傳心,見性成佛」,使禪宗成為高度重視個人心靈自由的法門 。慧能對「頓悟」的強調,與道家對自然、直觀的追求相契合,並與儒家強調內省和心性修養的傳統產生共鳴。這種深度的文化融合,使得禪宗在唐宋之後,得以在中國佛教中佔據主導地位。禪宗「不立文字」的特點,使其在唐武宗滅佛等政治動盪時期,能夠相對獨立於文本和物質基礎,透過師徒口傳和山林隱修的方式得以延續。這種靈活性和對「心性」的強調,不僅使其在教義上更具中國特色,也使其在社會層面獲得更廣泛的接受與傳播,最終成為中國佛教的主流宗派。   



B. 主要流派與地理分佈


慧能之後,中國禪宗發展出「五家七宗」,其中臨濟宗和曹洞宗影響最為深遠 。宋代以後,禪宗成為官方支持的佛教形式,並傳播至周邊國家 。   


日本禪宗於鎌倉時代(12-15世紀)從中國傳入日本,獲得幕府支持,形成日本特有的禪宗系統 。臨濟宗(Rinzai)由日僧明庵榮西於1187年傳入,強調公案與頓悟,並於1202年創建京都建仁寺 。南宋禪師蘭溪道隆於1246年將臨濟宗楊岐派禪法傳入日本,並於1253年創建鎌倉建長寺 。曹洞宗(Sōtō)則由日本道元禪師於1223年入宋學法,傳回日本後於1246年建立永平寺,提倡「只管打坐」(Zazen) 。黃檗宗則由福建僧人隱元隆琦於1654年傳入日本 。日本禪宗對武士道、茶道、花道、文學藝術等產生了深遠影響 。禪宗的嚴謹紀律、實用主義以及對當下覺知的強調,與武士階層的道德規範「忠君、節義、廉恥、勇武、堅忍」高度契合 。禪宗的「無所求」和「無目的」的修持態度,反而培養了武士在生死關頭的平靜與專注,使其能夠超越對結果的執著,專注於行動本身。這種結合展示了佛教在不同文化背景下,如何與當地社會結構和倫理體系深度融合,並非僅限於宗教信仰,更成為塑造民族精神的重要力量。   


朝鮮禪宗(Seon Buddhism)於9世紀初傳入朝鮮,最早由新羅僧人信行從道信門下的法朗禪師受法 。新羅宣德王五年(784年),道義(儀大師)入唐從馬祖道一門下弟子西堂智藏禪師參學,回國後傳達摩禪,始傳南宗禪,成為後來的禪門九山之一的迦智山派 。興德王三年(828年),洪陟(洪直禪師)入唐從西堂智藏受法,回國後在實相寺宣揚禪法,開創實相山派,禪宗始興 。今日韓國最大的佛教宗派曹溪宗,即起源於新羅末期創建的九山禪門 。   


越南禪宗(Thiền Buddhism)最早為滅喜禪派,由從三祖僧璨受禪法之天竺三藏毗尼多流支(又譯「滅喜」)所創 。後又有中國無言通禪派、雲門宗、曹洞宗禪派等傳至越南 。   


台灣禪宗在明朝末年,隨著閩南移民進入台灣,當時的禪師不拘於伽藍,也常常駐於天后宮、城隍廟等為住持,展現了台灣民間信仰的包容性 。台灣日治時期,日本佛教的禪宗由日本傳入 。戰後,隨著國民政府到達台灣的外省移民,再度將中國系統的禪宗帶入台灣,如法鼓山、佛光山、中台禪寺等,形成多樣化的發展 。   



C. 修持方法


禪宗修持的核心是禪定,特別是坐禪(Zazen) 。坐禪強調「只管打坐」,不追求特定目標,而是專注於呼吸,觀察身心變化,以達到心無二念、止息散亂的狀態 。坐禪的姿勢要求端正、放鬆,眼睛微睜,以避免昏睡 。禪宗對坐禪的強調,尤其是「只管打坐」和「無所求」的態度,與許多其他佛教宗派追求特定「成就」的修持方式形成鮮明對比。這種「無所求」並非沒有目的,而是為了直接體驗本具的佛性,不被外在的目標所束縛。它反映了禪宗對「頓悟」理念的深層實踐,即認為佛性本具,無需外求,覺悟就在當下。這種方法旨在破除對「成佛」這一概念的執著,使修行者能夠在當下直接體驗到覺悟的狀態。   


禪宗祖師常運用「機鋒」問答,即公案與話頭,以非理性、出人意料的方式,打破學人的邏輯思維,觸發頓悟 。這些公案並非尋求答案,而是訓練直觀洞察力,使學人從概念和語言的束縛中解脫出來,直接體驗真理。例如,著名的公案「一隻手拍掌的聲音是什麼?」旨在引導學人超越二元對立的思維模式 。   


禪宗強調師徒間的「以心傳心」,非文字可盡 。這種傳承方式,使得禪宗的教法更具活潑性和個人化。修行不僅限於禪堂,而是融入行、住、坐、臥的日常生活,隨處皆是道場 。禪宗認為,悟道的形式沒有特定的限制,任何當下都是悟道的機緣 。此外,禪宗也鼓勵培養慈悲心、止惡行善,並對飲食、睡眠等生活習慣有所調和,以輔助禪修 。   



D. 核心教義與哲學思想


禪宗最核心的理念是「教外別傳,不立文字;直指人心,見性成佛」 。這並非否定文字或經典的價值,而是強調其作為「指月之指」,真正的佛性需透過自身體驗來證悟 。這種態度促使禪宗發展出獨特的教學方式(公案、機鋒),但也可能導致對教理的忽視。當傳承的明師稀缺時,這種對口傳心授的過度依賴,可能會導致教法的稀釋或誤解,進而影響其在某些時期的發展,例如明末禪宗的衰微,憨山德清大師曾有「禪宗五家不振」之嘆 。這顯示了即使是強調直接體驗的法門,若缺乏足夠的具德傳承者,其傳承的活力也會受到影響。悟後起修,最終淨除煩惱障與所知障,成就佛果 。   


禪宗以人的「自性」為最尊貴的主體,認為「人即是佛,人之『自性』即是『佛性』」 。開悟即是認識自己的本來清淨心。慧能提出的「無念、無相、無住」是禪宗的基本思想,旨在破除一切執著與妄念,回歸本性 。這「三無」是禪宗對空性智慧的實踐性闡釋,強調心性本淨,不應被外相、妄念所染著。   


禪宗的終極目標是「了生脫死、證成佛果」 ,透過直觀自性,實現涅槃 。它強調在今生即可達成佛果,如同佛陀在單一 lifetimes 中證悟 。這種「即身成佛」的理念,與密宗的「即身成佛」雖然用詞相同,但在具體路徑上有所不同。禪宗的「即身成佛」更多是透過心性的頓悟,而密宗則透過身、口、意三密的轉化。   



III. 密宗:儀軌與轉化的金剛乘



A. 起源與早期發展


密宗,又稱「金剛乘」(Vajrayāna)或「密乘」(Mantrayāna),起源於公元6-7世紀的印度 。它融合了早期佛教教義與當地婆羅門教、薩滿信仰及民間祭祀儀式中的坦陀羅(Tantra)元素,形成一套注重儀式、象徵和秘密傳授的修行體系 。密宗的起源顯示了佛教在傳播過程中,並非單向輸出,而是與當地文化和信仰進行了深度的雙向融合。這種融合不僅豐富了佛教的實踐形式,也使其在不同地域獲得了更強的生命力與適應性。這種高度的融合性,使得密宗在不同文化土壤中都能找到生根發芽的基礎,例如在西藏與苯教的融合,以及在日本與神道教元素的吸收 。   


公元8世紀,密宗由蓮花生大士等印度高僧傳入西藏,與藏族本土信仰苯教融合,形成藏傳佛教 。藏傳佛教以其卷帙浩繁、淵博深奧的藏文文獻著稱,擁有《甘珠爾》、《丹珠爾》兩大佛學叢書 。藏語文與記錄佛教經典使用的梵文有緊密的傳承關係,佛經從梵文翻成藏文後,藏譯本通常可以還原梵文本的原文 。在中國唐朝時期,善無畏、不空、金剛智等「開元三大士」將印度密法傳入,形成「唐密」,以長安的大興善寺、青龍寺和扶風縣的法門寺為主要道場 。唐武宗會昌毀佛後,因為失去皇室的支持,唐密在中國大陸的傳承遭到斷絕,僅留下大悲、尊勝、準提、穢跡等較簡明的獨部密法為大眾所知 。然而,未受法難影響的唐密教法在日本以東密(真言宗)和台密(天台宗)的形式保存至今 。唐密在中國大陸的衰落與在日本的保存,揭示了政治環境對宗教傳承的巨大影響,以及宗教傳統在不同文化土壤中發展的韌性。唐密在中國的斷絕,也為後來藏傳佛教在漢地的傳播留下了空間,這也說明了複雜的宗教儀軌和傳承,往往需要穩定的社會和政治環境來支持其延續。   



B. 主要流派與地理分佈


現代藏傳佛教主要分為四大主流派別:寧瑪派(紅教)、噶舉派(白教)、薩迦派(花教)及格魯派(黃教,達賴喇嘛所屬) 。這些派別在教義和修持上各有側重,例如薩迦、噶舉、寧瑪等主修密法,而格魯派則主張顯密並舉 。藏傳佛教以藏民族為信教主體,藏語文為主要施教、學修工具,並已發展成為覆蓋面波及全球的國際性宗教 。   


日本密教主要有真言宗(東密),由空海大師創立,高野山金剛峯寺是其聖地;以及天台宗的台密,由最澄開創 。真言宗尤其強調「即身成佛」的理念 。   


密宗的影響也擴及蒙古、喜馬拉雅地區、韓國(密教)、越南(密教元素)等地 。在這些地區,密宗與當地文化和信仰體系進行了不同程度的融合,形成了獨特的地域性特徵。   



C. 修持方法


密宗修行的前提是必須經由具德上師的「灌頂」儀式,獲得修法資格與加持,並建立嚴格的師徒關係 。密法需「口傳心授」,非文字可盡 。灌頂不僅是授權,更是傳授密戒、密法義理和修煉程序,對弟子身言意進行與本尊三密相應的特殊加持 。密宗對上師傳承和灌頂的極端重視,使其在傳播上具有排他性和嚴謹性。這種嚴格的師徒關係是密宗加速修行、實現「即身成佛」的關鍵,因為許多高階密法涉及氣脈明點等微妙的身體修持,若無精確的口訣和上師的引導,極易產生偏差甚至危險 。這也解釋了為何密宗對選擇上師和弟子根器有著極其嚴格的要求,例如西藏規矩中師徒互審三年的傳統 。這種結構化的傳承模式,與禪宗的「直指人心」但仍需明師指引的模式有所不同,密宗的師徒關係更為結構化和儀式化,強調了選擇具德上師的重要性,以避免「假上師」帶來的潛在危險 。   


密宗修持的核心為「三密相應」,即身密(手印)、語密(咒語)和意密(觀想) 。透過這三者的結合,修行者與本尊相應,獲得加持與智慧 。   


  • 手印 (Mudras): 象徵性手勢,用於與特定佛菩薩相應,代表佛菩薩的特定誓願和功德 。   


  • 咒語 (Mantras): 神聖的聲音,被認為是佛菩薩內證的秘密語言,具有強大力量,能淨化身心、召請本尊、快速達到佛地 。持咒方法多樣,如高聲持、微聲持、金剛持、出入息持、瑜伽持,每種方法都有其特定的功德和作用 。   


  • 觀想 (Visualization): 觀想本尊、曼荼羅或種子字,將自身觀想為本尊,以轉化身心、契入空性 。這種觀想不僅是心理活動,更是將凡夫身心轉化為佛菩薩身心的重要途徑。   


密宗的修持還包括:

  • 本尊觀修 (Deity Yoga): 選定佛、菩薩或忿怒尊為本尊,進行觀想與持咒,與其智慧相融,加速修行 。修行者觀想自身為本尊,旨在實現「佛慢堅固而住」的威儀 。   


  • 曼荼羅 (Mandalas): 壇城,以彩砂或繪畫建造,象徵宇宙與法界秩序,也是本尊的宮殿,用於觀想和儀軌 。   


  • 氣脈明點 (Prana, Nadis, Bindus): 密宗特有的修持,透過調控身體的氣(能量)、脈(經絡)和明點(精華),以轉化色身,證悟空性 。這種修法被認為是快速證悟空性的途徑,能夠成就「金剛身」,使身體不受生老病死或地水火風四大影響 。   



IV. 禪宗與密宗之深度比較



A. 起源與發展路徑之異同


禪宗與密宗皆源於印度佛教,最終目標皆為證悟佛果 。然而,兩者在傳播路徑和本土化過程中呈現顯著差異。禪宗經由中亞傳入中國,與中國本土的道家和儒家思想深度融合,形成了獨特的「中國禪」 。這種融合使其強調心性本淨、頓悟、以及日常生活中的修行。密宗則在公元7世紀後於印度興起,吸收了婆羅門教和坦陀羅元素 。其後,密宗主要經由印度高僧直接傳入西藏,與藏族本土的苯教信仰融合,形成了藏傳佛教 。唐朝時期雖有「唐密」傳入中國,但因會昌法難而衰落,主要在日本得以保存 。這兩種不同的本土化路徑,塑造了各自獨特的教義和實踐體系。密宗與當地民間信仰的融合,使其修行方式更為繁複和具象,而禪宗則走向了簡約和內觀。   



B. 流派與地理分佈之異同


禪宗主要流行於漢字文化圈,如中國、日本、韓國、越南和台灣 。其主要流派為臨濟宗和曹洞宗,兩者在日本尤其興盛,並對當地文化產生了深遠影響 。密宗則主要以藏傳佛教的形式在西藏、蒙古、喜馬拉雅地區廣泛傳播,並分化為寧瑪、噶舉、薩迦、格魯四大教派 。在日本,密宗以真言宗(東密)和天台宗(台密)的形式存在 。儘管兩者地理分佈有所重疊(如日本),但其在各地的文化影響和主流地位有所不同。禪宗在中國宋代後成為主流,而密宗則在藏區佔據主導地位,並深刻影響了藏族文化藝術.   



C. 修持方法之異同


禪宗與密宗在修持方法上存在顯著差異:

  • 禪定與儀軌的對比: 禪宗的核心修持是坐禪(Zazen),強調「只管打坐」,不追求特定目標,透過專注呼吸和觀察心念來直接證悟本性 。禪宗的修持傾向於簡約和內觀,較少依賴外在的儀式和法器 。密宗則以繁複的儀軌、咒語、手印和觀想為核心,強調「三密相應」 。這些儀軌被視為轉化身心、加速證悟的有效手段 。密宗的修行工具,如法器、曼荼羅、念珠等,象徵性強烈,在修持中扮演重要角色 。   


  • 師徒關係與傳承模式: 禪宗強調「以心傳心」,師徒之間透過公案和機鋒問答來觸發學人的頓悟,師父是引導者 。雖然也重視師父的指引,但更強調個人內在的覺醒 。密宗則對上師的依止極為嚴格,灌頂是修習密法的前提,上師被視為傳承的直接管道,具有無可替代的地位 。這種結構化的師徒關係,源於密法修持的深奧與潛在危險,需要上師的口傳心授和加持來確保安全與正確性 。   


  • 修行工具與環境要求: 禪宗的修行場所相對簡樸,強調隨處皆可修行,日常生活即是道場 。密宗則對壇城布置、法器準備有較高要求,需要精緻莊嚴的環境,且修持時間通常較長,經濟投入也較大 。這也部分解釋了為何密宗被認為是「富」的宗派,而禪宗則相對「貧」 。   



D. 核心教義與哲學思想


禪宗與密宗在核心教義和哲學思想上,雖然最終目標一致,但在實現路徑和側重點上有所不同:

  • 證悟目標的共同性: 兩者都以「了生脫死、證成佛果」為最終目標,追求從輪迴中解脫,達到涅槃的境界 。兩者都強調證悟空性,認為這是成就佛果的必要條件 。   


  • 成佛途徑與時間觀: 禪宗強調「頓悟」,認為佛性本具,透過直指人心、見性成佛,可以在今生一世中實現證悟 。密宗也主張「即身成佛」,但其路徑是透過「三密加持」和氣脈明點的修持,加速轉化身心,從而迅速達到佛地 。密宗認為,透過密法,凡夫身可於即生乃至最多三生內成就 。這兩種「即身成佛」的理念,雖然都指向快速成就,但其背後的實踐邏輯和方法論截然不同。   


  • 對「空性」與「佛性」的闡釋: 禪宗強調「自性」即「佛性」,認為眾生本具清淨佛性,開悟即是認識此本來面目 。其「無念、無相、無住」思想旨在破除執著,回歸本性 。密宗也強調「如來藏」學派思想,認為人本有清淨本性 。密宗的「身土不二」和「心氣不二」思想,旨在透過身心修持來契入法界,成就「空明不二」的法身,並透過陰陽雙運、身心交媾證成「空樂不二」的報身 。這顯示了密宗在身心轉化層面,對空性有更為具象和實踐性的闡釋。   


  • 對文字與經典的態度: 禪宗以「不立文字」為其特色,認為經典只是「指月之指」,真正的佛性需透過自身體驗來證悟 。這種態度使得禪宗在教學上更具靈活性,但也可能導致對教理的相對忽視。密宗則擁有卷帙浩繁的密續經典,並強調透過口傳心授來理解和實踐這些深奧的教法 。密宗的經典和儀軌是其修持不可或缺的部分,文字和符號在密宗中具有強烈的象徵意義和實踐價值 。   



E. 用字與概念之異同


禪宗與密宗在用字和概念上既有共通之處,也有各自獨特的表達:

  • 共通的佛教術語: 兩者都使用佛教的共通術語,如「涅槃」(Nirvana)、「菩提」(Bodhi,覺悟)、「佛性」(Buddha-nature)、「空性」(Shunyata)、「輪迴」(Samsara)等 。這些詞彙構成了佛教義理的共同基礎。   


  • 獨特概念與專有名詞:

    • 禪宗: 獨有「公案」(Koan)、「話頭」(Huatou)、「只管打坐」(Zazen)、「機鋒」等術語,這些詞彙反映了其獨特的教學和修行方式 。禪宗還強調「無念」、「無相」、「無住」等「三無」思想 。   


    • 密宗: 特有「灌頂」(Abhisheka)、「三密」(身密、語密、意密)、「手印」(Mudras)、「咒語」(Mantras)、「曼荼羅」(Mandalas)、「本尊觀修」(Deity Yoga)、「氣脈明點」等專有名詞 。這些詞彙體現了密宗對儀軌、象徵和身體修持的重視。   


  • 對「顯」、「密」的界定: 密宗常被稱為「密教」,是相對於「顯教」而言 。密宗認為顯教為淺近顯露之理,而密教則為奧妙幽遠的秘密教法 。密宗的「秘密」並非隱藏,而是指其教法深奧,非未經灌頂者所能理解,恐其妄修入邪或加以誹謗 。藏傳佛教則認為「顯密」是密法的基礎,密法是顯密的究竟高峰,兩者是不可分割的組成部分 。禪宗在某些觀點下,被視為「半顯半密」,因其缺乏灌頂和觀想,但其證悟方法又不同於一般顯宗,且能直指人心,與大圓滿的智慧有相似之處 。這表明「顯密」的劃分並非絕對,不同宗派之間存在著複雜的交融和解釋。  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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